語言不一定暴力

This article is written by 孫寶玲, New Testament Professor. The article 語言暴力 is taken from http://greatest-dad.xanga.com/696861800/語言暴力/

語言暴力

這個學期《神的國》一科，教科書（Kingdom Ethics: Following Jesus in Contemporary Context, Stassen and Gusheee）、客座講員、我的講課，不迭提及「非暴力」（non-violence）。昨天有同學問我：「老師，語言暴力又如何？」

是的，近日社會裡不少論述言說讓人困惑，有些朋友的言語和行動引起許多批評、遺憾，聽說還有譴責。

「那些人的語言是否暴力？」有人問我。

我的看法是，這些語言粗俗、不禮貌、不合宜，但未必是暴力。何謂暴力？實際具體的力量是"physical violence"，乃人所共知、不難辨識的暴力形式。但隱晦、為禍深遠的暴力，是那壓抑、操控（dominate and manipulate）別人的制度、網絡和手段；達致、強化、認同這種壓抑操控系統（domination system）的語言，是為「語言暴力」。

為禍深遠，因為這種制度、網絡和手段，可能以溫和、合理、持之有效、安定繁榮、甚至神聖的外貌出現。隱晦的暴力成為惡性循環（vicious cycle），在不知不覺中成為牢不可破的現實，是理所當然的勢力，蹂躪公義、和平、慈愛的憧憬。

在一個議會或社會裡，判定某些言說是否暴力，關注的不僅是詞語本身或隨之而來的身體語言，更重要的是辨識議會和社會是否存在domination system。若然，也許那溫和有禮（卻強化、深化壓抑系統）的語言和微笑的外貌，比粗俗語言和行動更暴力。

由是，我認為謊言是最大的暴力。掩飾、塗抹、虛假的言說是最大、最可怕的暴力，希特拉借用基督教的語言，塑造了一個壓抑操控的系統和社會，從思想轉化成行為，最後可以合理化地將猶太人踐踏殺害。可惜，在納粹運動的初期，沒有多少人看透希特拉言說裡的暴力和邪惡，及至整個社會、甚至教會被他的語言塑成，實際並凶殘的暴力都可以合理化。這是人性的荒謬，世界的黑暗。

我對學生說，面對這種荒謬和黑暗，必須培養思考辨識的能力，不逃避詮釋的責任，爭取知情的權利。雅各書的作者說，「在神面前，那清潔沒有玷污的虔誠，就是看顧在患難中的孤兒寡婦，並且保守自己不沾染世俗。」（一27）。虔誠是看透社群及其中的隱晦的邪惡，虔誠是與那被壓抑操控的「他者」同行，虔誠是拒絕讓世俗謊言玷染信仰群體。不然，儘管我們禱告、宣講、傳福音、見證、讚美……恐怕我們還不過是一個充滿暴力語言的群體。

求主憐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