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喜歡閲讀關於教牧事奉(Pastoral Ministry) 的書籍或文章。教牧事奉是一種信仰的表達,神學的詮釋和領導的藝術。在牧會𥚃,我常常思考和反省自己作為牧者的身分和責任。近日剛讀完梁家麟的新書 《上帝說我説祂說》,書中部分內容探討教牧的召命,他有番話很能表達我作為教牧的感覺和體會:
做傳道人一定要有無用的感覺,就是畢德生(Eugene Peterson) 所說的。不被需要的牧師,行行企企,不知有甚麼用。弟兄姊妹生仔我在那裏,生病我在那裏,但我既不是醫生,又不是助產士。在未信主的人眼裏,牧者的出現是很古怪的,我們的角色是很難被定義的。當然我們可以為自己增值,扮演某些專業的角色,譬如癌症有多少種怎樣醫也說上兩句,但這些次專業或專業角色木不是傳道人最主要的位分,千萬不要本末倒置。無用的感覺是教人不安的,無法清楚定義的角色和功能更讓人產生身分危機。(頁149)
「牧羊是受鄙視的低層行業」這段文字有點兒那個。牧養/羊是一份比較難定位的工作,但不昰低層行業,亦不該被別人鄙視吧。牧者的生活模式應反映基督的卑微,但不需刻意地,甚至無理地,跟牧養本身過不去。試問,那有牧者能接受被別人長期鄙視,也不需在工作上獲得成功感?若有的話,我想,這類牧者也不會有牧者應有的風範罷。
作為牧者,那「無用的感覺」不一定來自自卑,我認為這種感覺是一份深層次的牧養精神:牧者祇是會眾和基督的中介者,我們從來都不應是任何人或事的中心,基督大牧人才是。施洗約翰說得好:「祂必興旺;我必衰微。」(約3:30)牧者的生活方式可以是多樣式的,自我提升或增值亦不一定是「沾點虛榮」。反而,我想,若牧者墨守成規,故步自封,未能按著時代的變更和教會的需要及時「升呢」,這類教牧才不會得到群眾的認同。「升呢」與否不是問題,真正的問題在於牧者有沒有誠實地處理,詮釋和接納這份「無用的感覺」。我相信,當這份「無用的感覺」在牧者的生命和事奉𥚃得到正確的位置時,外面的生命和事奉模式也必定正確。
「我們是無用的僕人,我們只作了應分作的。」(路17:10 新譯本)
(以下取自http://littlehohk.blogspot.com/2011/11/blog-post_08.html)
剛過去的週日是基督君王日,舊約經課是以西經書卅四章11~16, 20~24:
我必立一牧人照管他們,牧養他們,就是我的僕人大衛。他必牧養他們,作他們的牧人。我─耶和華必作他們的神,我的僕人大衛必在他們中間作王。這是耶和華說的。(v.23~24)
基督大牧人的形象在後來進一步引申部份教會領袖身上(彼前五1),以至今日教會稱他們為牧者,但牧羊人在古代社會屬於從事厭惡性工作的低下階層人士,需要長期處於居無定所照顧群羊的職責,特別是在晚上,在郊野,有時要冒盜賊悍匪猛獸威脅,「搵命搏」之餘,最終羊群是人家的,自己只為糊口打工。
今日牧者或牧師在我們心中又有什麼形象呢?一般而言,他們依然是尊貴的,高尚的「斯文人」,工作性質無危險性,雖不會大富大貴,但至少安定,生活算有些少保障。有時人們為了想提升教會及牧師、傳道人的社會地位,也會刻意標榜他們「獻身」之前擁有多高學歷、有多受景仰專業職衍。有時情況是倒轉的,有些傳道牧者在「獻身」後才開始自我提升,期望學位、履歷、經驗或在媒體中的暴光率可讓他更得社會大眾尊敬的眼光,會眾也因而沾點虛榮。
不過保羅卻刻意朝這種崇尚虛榮的文化相返的方向走,把過去人人看為威威的東西「當作有損的...看作糞土」(腓三7~8),活出更像基督的倒空自己的事奉模式(二6~8)。他以工匠方式謀生和事奉(當時一般上流社會人士是鄙視勞動人口的),雖然這與他個人從主而來的呼召有關,但似乎他也期望信徒在生活方式上模仿他,包括這種過卑微生活的模式。
牧羊是受鄙視的低層行業,今日的牧者身份又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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